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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陳執鞭

 

敲打這些文字的時候,正好是九月二十一日,天氣涼爽不少。往前推十二年,記得是我初上國中,白天襖熱的溫度讓我必須經過公墓的那段回家路更加漫長, 那時候絕對沒想到隔天清晨開始才是一段更長的煎熬。天災發生日起,餘震不斷,為行動不便的奶奶著想,雖然房屋僅出現輕微的裂痕,我們一家仍在附近的國小草 地上「露營」近六十天。我們沒有屎尿分離的廁所,生理需求必須克服隨時會有餘震的恐懼跑回家解決,或是就在校區角落施肥;每一兩天會有貨車派糧和日需品, 以人頭為單位,所以我也很認真的一起排隊,倒是相當幸運我從沒遇上爭搶補給品的混亂裡頭。在帳篷裡生活的日子,偶爾聽聞哪些同學朋友已經前往臺中寄讀、某 某位同學家人過世等,伴隨著這些難過的消息飄散在空氣裡的不知是酒廠爆炸,酒精流進大水溝、茭白筍田混出的惡臭,或是壓在瓦石下那些無辜靈魂的味道……

 

那 一次天搖地動,小鎮上一幢幢房舍強烈晃動的樣子讓我首次體驗人類、都市、科技的無力。本刊46期在日本三一一大地震後獲柄谷行人〈站在震後的廢墟之上── 日本的破滅或新生〉一文,以及本期〈反核示威將改變日本──訪問柄谷行人〉兩篇文章皆對大震後的日本過去和未來做了相當程度的反思和期許,特別是震後廢墟 的愴涼景觀,重新喚起日本二戰後的精神狀態與共同體觀念來面對三一一的巨創。這頁裡,沒辦法說清臺灣九二一後究竟產生了怎樣的共同體,或許從來沒有,也可 能是曇花一現。震後倒塌的建築可以重建,失敗的國土規劃將會深刻地傷害這個島嶼的皮、肉、骨與借住在上面的生命。只是十二年後這個夏天,少年仔都在追那些 年的女孩、少女都在看阿信翻滾時健美的腹肌、電視台不分藍綠都在賽德克‧巴萊;農民重返凱道、都更受害者仆在滾熱柏油凱道上、嘉義那對兄妹還站在行政院的 圍牆外,樂生山上的裂縫還在「一瞑大一吋」。

......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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